北京医疗纠纷律师

出事的诊所已经改头换面成药店。 　　晨报记者 张磊 孙锐 　　1月6日，临淄区石槐生活区。 　　37岁的许之萍坐在窗边，一束阳光让她的脸上多少有了些光泽。她无意中在梳妆台的镜子里瞟见了自己，那是个陌生的面孔，2年前的一场噩梦让她似乎忘了自己的模样。 　　从茶几下的一本书中，许之萍抽出了几张丈夫的照片。2年前，她的丈夫死了，在那场噩梦中。从那之后，她害怕一些人或事将她带回那场噩梦，但2年来，她却一直活在那场噩梦的阴影当中。一切慢慢趋于平静，但几张照片还是给许之萍带来了强烈的委屈和伤感…… 　　扁桃体炎就医被治死 　　2007年2月21日（正月初四）8:30许，许之萍和丈夫刘铭清走出家门，准备坐公交车去临淄城区玩。当他们在生活区内的车站等车时，刘铭清说嗓子有点疼，可能是扁桃体有些发炎。夫妻俩注意到，车站一旁就有一个诊所，考虑到车还没来，夫妻俩决定去诊所看看，开些药。 　　诊所内有一男一女两名医生坐诊，医生说“挺厉害”，需要打针。“当天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，既然医生说需要打针，那我们就留下治病了。”许之萍说，医生王敬超很快就开好了药，9:00，诊所里唯一的一名护士配好药，给刘铭清打了一瓶“清开灵”。9:50许，护士给刘铭清又换上了一瓶“头孢曲松钠组”。 　　1 0 :4 0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：刘铭清突然发起高烧，寒颤起来。“40℃！”医生王敬超手中的体温表显示。“医生和护士给刘铭清盖上了三层棉被，并又给他静注了安定。”许之萍说，当时丈夫似乎睡了过去，呼吸也平稳了许多，医生说“没事了”。 　　1个小时之后，刘铭清再次寒颤不止，呼吸急促时，王敬超又给量了一次体温。这次的结果，让许之萍惊出了一身冷汗——42.5℃！“体温表的刻度就到42.5℃，当时的水银柱到刻度顶部后还出了格……” 　　此时的许之萍已经焦躁不安，她再三请求转院治疗，因为一家大型医院就离诊所不足500米。 　　而直到13:00许，那家大型医院急诊室医生才出现在诊所，并在10分钟后将刘铭清转到医院抢救。 　　23:20，刘铭清死了。 　　42.5℃ ！医生做了什么？ 　　很快，刘铭清看病致死的消息在整个临淄迅速“炸了锅”。 　　刘铭清哥哥刘铭润形容当时带给他们家的悲痛为“电击式”的。“太突然了，我们完全懵了，没有人告诉我们究竟是因为什么！” 　　后来，公安机关介入，刘家人也反复地推敲着整个事件。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，先不说事发当天，在刘铭清发烧40℃—42.5℃之间，诊所的处理方式是否妥当。从发现体温到了42.5℃到被送往医院接受抢救怎么足足过了一个半小时。“为什么？这一个半小时，医生王敬超在做什么？” 　　据许之萍说，当时发现丈夫的体温到了42.5℃之后，她不停地催促王敬超，要求转院。在12:20许，王敬超才翻开电话本打了一个电话。但这次打电话并没有叫来救护车，直到13:00许，王敬超又打了一个电话后，医院的120急救车才赶到。 　　难道是医院没有及时出诊？记者查阅了多名当事人向警方提供的证词，发现并非如此。 　　医院急诊室主任赵德谅说，事发当天12:20许，他接到了王敬超的电话，说“他有一个病人高烧，体温已经到顶了，让过去看看”。而自己当时正在吃饭说过不去，于是王敬超说再找内科医生，便挂断了电话。 　　13:00许，赵德谅再次接到了王敬超的电话说，要把人送到医院，让他也到医院。这时，赵德谅才安排急诊室救护车赶往王敬超诊所。 　　也就是说，从12:20到13:00，王敬超并没有在积极地安排病人转院治疗，而是让42.5℃的刘铭清在诊所里接受抢救。 　　“王敬超是名从医30多年的老大夫了，他应该知道42.5℃高烧的病人能坚持多久，他也应该清楚自己的诊所具不具备抢救条件。但是他却一再地坚持自己的降温处理和抢救措施。”刘铭清的家人认为，刘铭清的死，是“敬超诊所”延误了抢救时机直接所致。 　　王敬超事发后在接受侦查人员询问时说：“到现在我也没有明白刘铭清为什么出现寒颤和这么高的体温。而且经过常规治疗体温降不下来，反而更高，说明病情复杂……” 　　此后，淄博市医学会、山东省医学会、中国法医学会司法鉴定中心先后作出鉴定，认为刘铭清之死属于一级甲等医疗事故，医方承担主要责任。 　　奇怪的《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》 　　王敬超被告上了法庭。 　　2008年3月，一份奇怪的《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》出现在刘家人面前。鉴定书出自“中华医学会”，称是受山东省卫生厅商请。 　　这份鉴定同样认为刘铭清死于药物不良反应引起的过高热、脑水肿所导致的多器官功能衰竭。并说患者用药后发生的不良反应有难以预见的特点，且经过治疗转院时体温有所下降。敬超诊所针对患者剧烈寒颤的症状给其盖棉被、使用安定无不妥，也不是造成病情的主要原因。结论是，“敬超诊所”应承担次要责任。 　　这份鉴定书让刘家人感到十分奇怪，并且无法接受，在他们看来，鉴定书的来历有些“不简单”。 　　刘家人的委托代理人，山东大地人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凡晓说：“中华医学会出具的中华医鉴（2008）03号医疗事故技术鉴定书因存在鉴定程序不合法、委托主体不合法、受理条件不符、分析意见避重就轻，鉴定极不严肃等等问题而不应采信。”“我国刑事诉讼法第121条规定：侦查机关应当将用作证据的鉴定结论告知犯罪嫌疑人、被害人。如果犯罪嫌疑人、被害人提出申请，可以补充鉴定或者重新鉴定。这里，犯罪嫌疑人、被害人提出申请后，为查明案情需要，商请进行委托的主体只能是侦查机关，其他单位或个人无此主体资格。具体到本案，在已有省市两级医学会的鉴定结论后，如果犯罪嫌疑人提出申请后，为查明案情需要，只能由侦查机关决定是否进行委托，由省卫生厅商请进行委托显然是不符合刑事诉讼法的要求，属委托主体不合法。” 　　王凡晓介绍：“按照《医疗事故处理条例》中的规定，设区的市级地方医学会和省、自治区、直辖市的县（市）地方医学会负责组织首次医疗事故技术鉴定工作。省、自治区、直辖市地方医学会负责组织再次鉴定工作。必要时，中华医学会可以组织疑难、复杂并在全国有重大影响的医疗事故争议的技术鉴定工作。这里讲明了中华医学会受理事故鉴定的条件是对于疑难、复杂的并且在全国有重大影响的医疗事故的技术鉴定工作。疑难、复杂与在全国有重大影响须同时具备。而本案的医患争议呢？省、市两级医学会作出的认定已经很明确，就是一个输液反应，在高热及过高热的情况下，医方既无有效救治措施也不及时转院从而造成了恶果，这疑难还是复杂？被害人作为一普通百姓，被医而亡，全国每年能有多少？何来在全国有重大影响之说？”